第52章 殷娜黎真是有將人逼瘋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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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殷娜黎真是有將人逼瘋的能力。
金玟奎一腳油門沖出地下停車場, 十月的天黑得很快，明明下樓之前外頭還是亮的，等他們出來, 路燈已經絢爛地點綴著還未完全黑下來的天空了。
殷娜黎用力地喝完最後一口氣泡水，將只剩下最後兩片裝飾用西柚的塑料杯放進中間的杯架, 抽了張紙巾擦手。
金玟奎板著臉不去看她，生怕視線一落到她殷紅的唇上就會控制不住心裏的怒氣。
尹靜寒, 他怎麽敢？
他捏著方向盤, 小臂繃得很緊，凹陷出流暢的肌肉線條, 彰顯出主人完全不平靜的思緒。
殷娜黎沒事兒人一樣又捏了個馬卡龍吃, 趁等紅燈的時候, 偏頭往金玟奎嘴裏也塞了一個。
金玟奎猝不及防被塞了滿嘴的甜，紛亂的思緒忽的就被打斷了，他沒好氣地扭過頭，看到的就是殷娜黎兩頰鼓鼓，因為吃到好吃的而高興地搖頭晃腦的可愛模樣, 忽然就生不起氣來。
生什麽氣呢, 殷娜黎看起來比他還要不在意。
好不容易將甜到發膩的馬卡龍咽下去，金玟奎看著前面, 謹慎地措辭，提起了尹靜寒：“剛剛靜寒哥...”
“他突然拉開車門進來的。”殷娜黎眉眼壓下來，接吻的時候她是喜歡的, 但——
尹靜寒明知道金玟奎過來還繼續吻她，讓她覺得他是想借此向金玟奎證明什麽。
證明什麽呢？
不管是證明什麽, 都讓她很不悅。
她的不滿很鮮明：“嘖。”
金玟奎覷著她的臉色，心下稍定。
殷娜黎的手機響起來, 是周室長的電話。
她跟周室長說過不用著急，自己有地方去，所以周室長開完會又處理完公事，才問她將鑰匙送到哪裏比較合適。
“我去公寓，唔...讓玟奎跟你說。”殷娜黎按了擴音，拿著手機朝金玟奎湊近了一些。
“你好，嗯，周室長，我們大概...十分鐘，好的，你在新明銀行那個路口停好了，好的。”
到了約好的路口，周室長敲響了殷娜黎這邊的車窗，將鑰匙遞給她，又簡單跟金玟奎打了個招呼。
“送娜黎回家嗎？”
金玟奎坐直了些，有些拘謹：“是的。”
“那好，我就回去了，娜黎，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殷娜黎跟周室長道別，聞到窗戶裏飄進來的炒年糕的味道，砸吧砸吧嘴，道：“我要在這下，我要吃炒年糕。”
金玟奎蹙了下眉，開口：“坐著，我去買，回家吃。”
“唔...不要魚餅，湯多多的，要加炸紫菜卷和炸餃子，炸魷魚也要，炸物分開裝我不要吃泡軟的，還有還有，糖餅也買一個，啊，還有那邊的豬蹄也買一份，你把我送到就走嗎？那我喊Eileen...”
“我吃，我不走，還要什麽？”金玟奎聽著她嘚吧嘚地說要吃的東西，心裏安寧得不行。
“米酒！”
“知道了，等著。”
金玟奎下車去買她說的那些東西，他戴著帽子和口罩，帽檐又壓得低，這個點大多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便沒被註意到，而且殷娜黎要的東西也都不用現做，沒一會兒就將殷娜黎交代的東西都買齊了。
他拉開後座的門，將殷娜黎那個馬卡龍盒子裏剩下的幾盒馬卡龍拿出來，然後把買來的炒年糕等放進去，免得湯汁漏出來，又坐回來，將熱乎乎的糖餅遞給殷娜黎。
“哇，你怎麽知道我現在就要吃呀~”殷娜黎眉眼彎彎地接過來，“呼呼”吹了兩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只吃到點邊邊也很滿足。
金玟奎笑了下，道：“我還不知道你。”
殷娜黎捧著糖餅小口小口地吃，才吃了三分之一，車子就駛入了公寓的停車場。
金玟奎兩手拎得滿當當，殷娜黎只捧了個糖餅吃得專心。
“一口。”
金玟奎見她吃的頻率慢下來，知道這時候提要求，是不會激起她護食的小心思了。
果然，殷娜黎沒什麽猶豫地就踮腳將糖餅送到了他嘴邊，還伸手勾掉他的口罩。
金玟奎在她沒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很甜。
殷娜黎又將口罩給他戴回去。
電梯中間停了一次，有人進來，殷娜黎縮到角落裝作不是和他一起的，沒事情做就繼續小口小口地咬糖餅。
金玟奎一直盯著她，看著她咬上自己留下的印子，耳垂騰地熱了起來。
他抑住浮動的心思別開眼，等到電梯裏另一個人出去，又喚她：“站過來。”
殷娜黎挪挪挪，又站到他邊上。
金玟奎看著鏡面裏反射出來的兩個似乎親密無間的人影，勾了下唇。
進了家門，殷娜黎先去洗澡換衣服。
她因為要見殷代表穿得很乖，但內搭的短上衣不知道為什麽有點磨，一直不太舒服。
金玟奎坐在廚房給她剝山竹，山竹殼堆起來，漂亮瓷碗裏雪白的果肉也堆起來，他也漸漸將尹靜寒從紛亂的念頭中驅逐出去。
殷娜黎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
洗完出來，殷娜黎看到碗裏胖乎乎的山竹，拍了拍金玟奎的胳膊張嘴示意。
這個有汁水會沾到手上，反正金玟奎的手已經都沾上了，不用白不用！
金玟奎雖然聽到她出來的動靜，但因為專心剝山竹，此刻才擡眼去看她，呼吸都頓了下。
她的睡衣風格怎麽忽然換成這樣了？
燈光下的殷娜黎穿了件香檳色的緞面睡裙，看著是兩件套，外衫是中袖，袖子從手肘往下開始變得寬松，袖口綴著精致的蕾絲花邊，裏頭的裙子加上外衫都只堪堪到大腿中間，睡衣性感嬌媚的風格和此刻她隨意紮起來的粉色揪揪截然不同，偏偏又矛盾得充滿吸引力。
“你這衣服...”
“嗯？Eileen上次帶過來的，不好看嘛？”殷娜黎擡手轉了一圈，裙擺微微揚起。
Eileen給她買了四五件，都是差不多的非常絲滑的料子，穿了好像沒穿一樣，特別舒服，殷娜黎最近很喜歡。
金玟奎喉結滾動，移開視線，道：“不是，很好看，吃吧。”
他有些心猿意馬，將乒乓球大的山竹肉一整個餵進了殷娜黎嘴裏。
“唔...好好吃啊！”殷娜黎整個咬住，叼著果肉嘬嘬嘬，眼睛發亮。
金玟奎將叉子塞到她手裏讓她自己去吃，又將放涼了的辣炒年糕放進微波爐，炸物也用空氣炸鍋熱了一下，冰鎮好的米酒拿出來，給殷娜黎倒了一杯。
“魚餅不想吃就留著，挑喜歡的吃。”金玟奎在她發頂上按了下，然後也去洗澡換衣服。
他拍攝完只卸了妝，都沒來得及洗澡。
等他出來的時候，殷娜黎杯子裏的米酒已經只剩了個底兒，炒年糕盤子裏的魚餅整整齊齊地摞成了小塔，和炒年糕涇渭分明，炸紫菜卷和炸餃子只各吃了一個，炸魷魚倒是吃了一小半，豬蹄也只吃了幾口。
眼大肚子小。
金玟奎帶著一身水汽在她邊上坐下來，一筷子戳倒了她的魚餅塔，沾了醬汁配著年糕一塊兒吃，殷娜黎托著下巴瞪他一眼，又叉了一塊炸魷魚塞進嘴裏。
電視裏放著的是魔煙想看的綜藝，殷娜黎對這些東西的興趣都沒有它那麽大，對吃的更關心。
“再一杯~”殷娜黎將空了的杯子推到金玟奎手邊，拉長調子軟乎乎地喊道。
金玟奎咬著炸餃子，給她又倒了一杯。
米酒而已，總不至於喝醉吧？
他將杯子給殷娜黎遞過去，然後才拿著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
香甜醇厚的米酒一入口，他就知道不對。
這米酒大概是店主自釀的，比市面上有牌子的那些米酒度數高很多。
“不行，你不能再喝了，一會兒又喝醉了。”金玟奎忙去拿她手裏的杯子，殷娜黎板著臉不讓，哼，誰給你的膽子管魔女大人喝酒！
這家店的店主奶奶誇她比天上的仙女兒還漂亮，酒也特別對她的胃口，甜甜的，喝完還睡得特別香，頭也不會很痛，那是一等一的好！
殷娜黎抱著杯子背過身去，一仰頭，咕咚咕咚幾下就將被子裏的酒全部倒進了嘴裏，然後才轉過去對著金玟奎亮杯底，笑得得意又放肆。
金玟奎被她的笑模樣晃了眼，敗下陣來，嘟囔了一句：“喝吧，喝醉了再對我動手動腳我一定...”
一定什麽呢？
他咬了下唇，灌了一大口酒。
“悄悄罵我？”殷娜黎沒聽清他說了什麽，轉過臉來瞪他。
金玟奎舉手做投降狀，他哪兒敢？
殷娜黎看他黑亮的狗狗眼，努了下嘴，還是覺得金玟奎在悄悄說她壞話。
她低頭又看到自己肩上的濕意，伸手指著，道：“呀！你頭發為什麽不擦幹！”
他靠得太近，發尾落下的水滴便有幾顆落到她肩上，小小的圓形濕斑擴大又相連，在她睡衣上繪出一片暗色。
金玟奎非常順嘴地道歉，揉了下她肩上的衣服，道：“沒關系，一會兒就幹了。”
但殷娜黎意識到衣服濕了之後就覺得不舒服，擡手勾掉了右肩的外衫，不讓那塊微潮的衣料貼著自己。
原來裏面是吊帶。
極細的一條繩勾在她圓潤的肩頭上，越過鎖骨的高點又繼續向下延伸，精致的蕾絲花邊包裹住...
“啪”
“呀！金玟奎！”
殷娜黎一下子跳到沙發上，看著從茶幾邊沿往下滴的米酒。
失手打翻杯子的金玟奎這才回神，好在米酒只是落在了茶幾和地毯上，沒弄到身上。
拿濕巾收拾了殘局，搬開茶幾，拎著地毯去洗手間刷了一遍，金玟奎在重覆的勞作裏找到一點平靜，將地毯晾好之後，又去洗了把臉。
清醒點，金玟奎。
清醒的金玟奎出來，只見到一個不太清醒的殷娜黎。
趁他不在又偷喝了一大杯米酒的殷娜黎正隨著電視上的音樂站在沙發上扭來扭去，小臉紅撲撲的。
金玟奎先是擰眉，又是心亂。
公寓裏沒有新的地毯，客廳便暫時只能空著了，金玟奎將茶幾挪回來，把瓶子裏剩下的米酒都倒到自己的杯子裏。
“呀~分我一半~”殷娜黎站在沙發上，彎腰趴在金玟奎背上，貼著他的脖子說話。
真是要命。
金玟奎不作聲，仰頭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才不給殷娜黎機會。
殷娜黎不高興地捶了下他的肩，摸了一把他不停滾動的喉結，金玟奎差點嗆到，攥住了她的手腕不許她亂動，放下杯子之後才將人從自己背上撕下來。
“坐好，不看電視就去睡覺。”他聲音硬邦邦的，將薄毯蓋到她頭上。
殷娜黎揮舞了一陣才從毯子裏掙脫出來，“哼”了一聲，抱著沙發上的小狐貍繼續看電視。
金玟奎坐得離她太遠，吃不到能量，殷娜黎就拍著邊上的位置要他坐過來，金玟奎裝沒聽見，殷娜黎只好紆尊降貴地自己挪過去。
他躲，她追，他再躲，殷娜黎就生氣了。
“呀！”
她張牙舞爪地撲過去，坐到金玟奎身上，伸手按住了他的肩：“你幹嘛！”
金玟奎坐得太靠外，只能伸手扶住殷娜黎的腰，生怕她一個不穩就摔下去，她身上溫軟的香氣和酒氣直直地沖過來，金玟奎咬著牙，只能當自己是個木頭。
碳酸水的能量咕嚕咕嚕地冒著充足的氣泡，殷娜黎好奇地靠在他身上嗅來嗅去，暈乎乎地想找到能量的來源。
人類表達喜歡的情緒，是從哪個地方發出來的呢？
她捏捏金玟奎的耳垂，應該不是這裏。
又拽了下他的頭發，應該也不是。
眼睛？睫毛好長。
手心下震動的是什麽？他的心臟？
殷娜黎覺得他的心臟跳得太快了。
她“啪”地一巴掌落在他胸口：“噓！”
金玟奎：“……”
奇怪，怎麽跳得更快了？
殷娜黎感受了一會兒，覺得這是個魔女大人解決不了的難題，那就隨便吧！
她又摳了摳他鼻尖上的小痣，扯了下他的腮幫子。
金玟奎縱容著她，只是眸色越來越深，像在醞釀一場未知的風暴。
殷娜黎的手指落到他唇上，她靠得近，總覺得他唇上有好聞的香氣。
“唔...好吃的...”她捧著他的臉，指尖對著他的下唇壓來壓去，又禁不住誘惑地，將自己的唇湊了過去。
甜的耶！
她貓兒似的舔他的唇，嘗那點甜味的酒。
金玟奎早就被她拱來拱去地摸出了火，她主動送上來，他眸中一半是痛苦，一半是情動。
又是酒，真是冤家。
又要像上一次一樣，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然後醒來之後半點都不記得他嗎？
金玟奎捏著她的後頸將人拎開，又鉗住她的下巴。
殷娜黎不滿地扒拉他的手，奈何力量懸殊，對金玟奎來說跟小貓撓癢似的。
“...還知道我是誰嗎？”
殷娜黎覺得他傻了吧唧的，問的什麽白癡問題？
“金...金玟奎？”她咕噥著，簡單的三個字因為醉意在她嘴裏滾了兩圈，才黏糊糊地吐出來。
金玟奎松了口氣，摩挲著她的後頸：“好乖...這麽乖，要我拿你怎麽辦才好？”
殷娜黎心思又飛了，沒註意他的話，她覺得熱，手指一挑胳膊一收，柔軟的外衫就從她身上滑落下去，堆在金玟奎胳膊上。
金玟奎咽了下口水，胳膊箍得更緊，殷娜黎不舒服地扭腰推他，金玟奎短暫地松了下手，外衫落地，他的手又貼上她的腰，卻是直接觸碰到了滑膩的皮膚。
他眉心一跳，壓著殷娜黎的脊背將她按到自己懷裏，視線飄過去。
兩條細細的肩帶越過肩胛骨之後變成一條，連接著她後腰的布料，脊背一覽無餘，甚至腰側還做了鏤空的設計，性感得讓人口幹舌燥。
殷娜黎靈魂泡在咕嚕咕嚕的碳酸水裏，愜意得不行，又想起他唇上的甜，腦袋在他懷裏不安分地拱，黏黏糊糊地擦過他的下巴，又循著他的唇貼上去。
“...殷娜黎，是你先招惹我的。”金玟奎伸手擋住她的唇，咬牙切齒。
殷娜黎舔了下他的手心，金玟奎深吸一口氣，松開了手。
他捏著她的腰靠在沙發上，點了點自己的唇：“我是誰？”
“...玟奎呀。”
殷娜黎嘟囔了一句，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怎麽又遠了些，於是便幾乎整個人都貼到他身上，去親他的唇。
金玟奎含糊不清地說了句：“...是你先的，殷娜黎。”
下一秒，他便壓著殷娜黎的後頸，狠狠地吻上去。
他想了太久，也忍了太久，重覆壓抑堆積下來的念頭在觸碰到她舌尖的瞬間爆發，掠奪著她唇間所有的香甜氣息。
殷娜黎吃痛皺眉，連吞咽都來不及。
終於被放開的時候，她眼底起了霧，委屈地看著金玟奎，給他看自己通紅的舌尖，控訴：“痛！”
金玟奎眼神一暗，捂住她漂亮的眼睛，道：“...舌頭收回去。”
她有時候又是很聽話的，乖乖將舌頭收回去，又伸手往下扒拉。
什麽東西硌到她了，坐得難受。
金玟奎攥住她的手腕，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上，殷娜黎癢得躲，卻沒躲開。
細細密密的吻落下來，像是標記。
他的手揉捏著她的腰側，柔軟的蕾絲布料刺著皮膚，泛起陣陣的癢，殷娜黎扭來扭去地躲，只覺得他變得更燙。
不知是金玟奎的手指勾住了睡衣帶子，還是殷娜黎突然挺直了腰導致帶子一下繃緊，總之，那根脆弱的帶子突然不知從哪裏斷開了。
她迷茫地轉身去摸自己的睡衣帶子，將斷掉的帶子拽到身前，又拉下胸前的布料，想再將它們綁到一起。
殷娜黎真是有將人逼瘋的能力。
金玟奎再也無法忍耐，咬上掠過眼前的一抹紅。
殷娜黎感覺自己像被泡進了碳酸水裏，耳邊都是劈裏啪啦的氣泡聲，她抓著金玟奎的頭發挺腰，腦海中像是躥過滋啦的電流，脊柱上爬起一陣又一陣的戰栗。
好熱。
金玟奎松開她，擡眼看她寫著朦朧的臉。
怎麽又好涼？
她瑟縮了一下，藏進金玟奎的懷裏，腿有些軟，又嬌慣地嫌棄他身上的T恤粗糙，磨得她疼。
金玟奎深吸了一口氣，將人抱起來，送回了臥室。
她的睡裙亂七八糟的，雪色的皮膚上，幾處姝色分外顯眼。
停下來才對。
金玟奎拉著被子的一角，半張臉掩在陰影裏，神色莫辨。
殷娜黎眨眨眼睛打了個哈欠，伸手勾住他的手指，撒嬌似的晃了晃。
“唔，是金玟奎耶！”
她笑得純真，更顯得金玟奎那些念頭見不得人。
殷娜黎還不算太困，酒精讓她亢奮，能量讓她雀躍，她借著金玟奎手上的力道站起來，沒有束縛的布料隨著重力墜下去。
她站在床上，比金玟奎高了一大截，抱住他的腦袋：“快，仰視我！”
下一秒，天旋地轉，人就被金玟奎壓到了床上。
“咦？”
殷娜黎陷在柔軟的被子裏，疑惑地看他和往日似乎有些不同的眼睛，摸了摸他的眼尾。
稍顯粗糲的指腹從膝彎向上，太用力，留下極淺的紅。
殷娜黎抖了一下，想要並攏，又被他不由分說地摁住了。
她咬唇，神色無辜。
他的指尖探到危險的邊緣，神智搖搖欲墜。
困意突然毫無征兆地湧上來，殷娜黎打了個哈欠，側躺，夾住了他的手。
金玟奎楞了數秒，才忙不疊抽出了手，站在床邊看著她安靜乖巧的睡顏，握緊了拳頭。
殷娜黎...
他慌不擇路地沖進了洗手間，打開了淋浴頭。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壓抑的悶哼隱在水聲裏，半點沒吵到睡得香甜的罪魁禍首。
殷娜黎咂咂嘴，只覺得有些冷。
金玟奎出來，才懊惱地發現自己方才心思太亂，忘了給她蓋好被子。
視線在她亂糟糟的睡裙上落了一瞬，該給她理好的，免得她醒來發現端倪。
可是...憑什麽？
這次她知道他是金玟奎，也只叫了他的名字。
那麽明天...會不一樣嗎？
抱著這樣的期待，金玟奎給她蓋好被子，在客房輾轉反側了一夜。
殷娜黎睡到自然醒，吸吸鼻子，掀開被子坐起來，註意到睡裙被她睡破了。
啊咧，她的睡相有這麽不好嗎？
殷娜黎抓抓頭發，伸了個懶腰又找到別的不舒服的地方，低頭。
好嘛，她就說昨天那個內搭很難穿，都給她磨成這樣了！
氣呼呼地站在衣櫃前找舒服的衣服，她沒穿內衣，只套了件寬大的T恤，又穿了件柔軟的衛衣。
然後才抽空感受了一□□內充沛的能量，愉悅地晃了晃腦袋。
魔煙飄在一旁，欲言又止。
“魔女大人，昨天...”
殷娜黎臭屁地對著鏡子捏了捏自己白裏透紅的臉頰，道：“昨天怎麽了？”
“昨天吧，就是...那個一號...那個米酒...那個...”
沒錯，殷娜黎又斷片了。
但是她大手一揮，理直氣壯：“我忘了！我不想聽！”
魔煙糾結得擰成了麻花：“啊？”
“反正我已經拿到好處了，過程又有什麽重要的？”殷娜黎說得擲地有聲。
左不過是她喝多了又對著充滿能量的金玟奎上下其手了，經過上一次，她覺得裝斷片很好用，只要她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金玟奎就不會像尹靜寒那樣提這樣那樣的要求。
所以這次她裝都不想裝，只要魔煙不告訴她，那麽魔女大人就是真的斷！片！了！
走出臥室，看到金玟奎正曬衣服，殷娜黎指著昨天穿的那件內搭：“啊，這件不要了，磨得我胸口好痛。”
金玟奎：“……”
金玟奎：“什麽？”
他看著殷娜黎一如既往的模樣，心臟揪成了一團，抱著最後一點可憐的期待，問：“昨天...”
“啊，對不起，我又喝多了~都怪米酒太好喝了...早飯吃什麽？”
她歡快地奔著餐桌去，寥寥數語就將金玟奎堵得喘不上氣。
又無計可施。
*
過了幾天，崔燃竣得了空，約了殷娜黎去日料店。
這家店是完全的包間制，崔燃竣訂的位置在這一排的最後一間，殷娜黎到的時候，崔燃竣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點的套餐也已經送上來，壽喜鍋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上等的牛肉在湯裏滾過，沾上新鮮的蛋黃，幾乎入口即化。
殷娜黎一口接一口地吃著，吃了一會兒，要去上洗手間就站起來，結果腳不小心踢到了桌子腿。
“嘶，好痛！”她皺著臉揉了揉腳趾，又原地跳了兩下，才拉開門出去。
一道移門之隔的隔壁包間。
金玟奎和全原佑正吃著晚飯，隔壁包間吵鬧的職場人吃完離開後，立刻變得安靜了許多。
全原佑搖搖頭：“什麽都好，就是隔音不太行，稍微大點聲就聽得一清二楚。”
“幸好另一邊比較安靜。”金玟奎笑了下，跟著說了句，隨後便聽到那邊傳來的一聲熟悉的痛呼。
他忽的放下了筷子。
“...所以我是說...”
“噓！”金玟奎對著全原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身子往後移了些，靠著移門。
全原佑：“？”
殷娜黎很快回來，腳已經不痛了，又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
崔燃竣跟著放下了筷子，踟躕幾秒，從兜裏摸出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來。
“...禮物。”
“哇，謝謝~”很喜歡收禮物的殷娜黎喜滋滋地接過來，還沒等拆開，就聽到崔燃竣仿佛下定了決心的下一句話。
“我想了很久，我們...不要做親故，做男女朋友，好不好？”
全原佑喝了口水，疑惑地看著對面一下子抿直了唇角的金玟奎。
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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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玟奎一腳油門沖出地下停車場, 十月的天黑得很快，明明下樓之前外頭還是亮的，等他們出來, 路燈已經絢爛地點綴著還未完全黑下來的天空了。
殷娜黎用力地喝完最後一口氣泡水，將只剩下最後兩片裝飾用西柚的塑料杯放進中間的杯架, 抽了張紙巾擦手。
金玟奎板著臉不去看她，生怕視線一落到她殷紅的唇上就會控制不住心裏的怒氣。
尹靜寒, 他怎麽敢？
他捏著方向盤, 小臂繃得很緊，凹陷出流暢的肌肉線條, 彰顯出主人完全不平靜的思緒。
殷娜黎沒事兒人一樣又捏了個馬卡龍吃, 趁等紅燈的時候, 偏頭往金玟奎嘴裏也塞了一個。
金玟奎猝不及防被塞了滿嘴的甜，紛亂的思緒忽的就被打斷了，他沒好氣地扭過頭，看到的就是殷娜黎兩頰鼓鼓，因為吃到好吃的而高興地搖頭晃腦的可愛模樣, 忽然就生不起氣來。
生什麽氣呢, 殷娜黎看起來比他還要不在意。
好不容易將甜到發膩的馬卡龍咽下去，金玟奎看著前面, 謹慎地措辭，提起了尹靜寒：“剛剛靜寒哥...”
“他突然拉開車門進來的。”殷娜黎眉眼壓下來，接吻的時候她是喜歡的, 但——
尹靜寒明知道金玟奎過來還繼續吻她，讓她覺得他是想借此向金玟奎證明什麽。
證明什麽呢？
不管是證明什麽, 都讓她很不悅。
她的不滿很鮮明：“嘖。”
金玟奎覷著她的臉色，心下稍定。
殷娜黎的手機響起來, 是周室長的電話。
她跟周室長說過不用著急，自己有地方去，所以周室長開完會又處理完公事，才問她將鑰匙送到哪裏比較合適。
“我去公寓，唔...讓玟奎跟你說。”殷娜黎按了擴音，拿著手機朝金玟奎湊近了一些。
“你好，嗯，周室長，我們大概...十分鐘，好的，你在新明銀行那個路口停好了，好的。”
到了約好的路口，周室長敲響了殷娜黎這邊的車窗，將鑰匙遞給她，又簡單跟金玟奎打了個招呼。
“送娜黎回家嗎？”
金玟奎坐直了些，有些拘謹：“是的。”
“那好，我就回去了，娜黎，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殷娜黎跟周室長道別，聞到窗戶裏飄進來的炒年糕的味道，砸吧砸吧嘴，道：“我要在這下，我要吃炒年糕。”
金玟奎蹙了下眉，開口：“坐著，我去買，回家吃。”
“唔...不要魚餅，湯多多的，要加炸紫菜卷和炸餃子，炸魷魚也要，炸物分開裝我不要吃泡軟的，還有還有，糖餅也買一個，啊，還有那邊的豬蹄也買一份，你把我送到就走嗎？那我喊Eileen...”
“我吃，我不走，還要什麽？”金玟奎聽著她嘚吧嘚地說要吃的東西，心裏安寧得不行。
“米酒！”
“知道了，等著。”
金玟奎下車去買她說的那些東西，他戴著帽子和口罩，帽檐又壓得低，這個點大多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便沒被註意到，而且殷娜黎要的東西也都不用現做，沒一會兒就將殷娜黎交代的東西都買齊了。
他拉開後座的門，將殷娜黎那個馬卡龍盒子裏剩下的幾盒馬卡龍拿出來，然後把買來的炒年糕等放進去，免得湯汁漏出來，又坐回來，將熱乎乎的糖餅遞給殷娜黎。
“哇，你怎麽知道我現在就要吃呀~”殷娜黎眉眼彎彎地接過來，“呼呼”吹了兩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只吃到點邊邊也很滿足。
金玟奎笑了下，道：“我還不知道你。”
殷娜黎捧著糖餅小口小口地吃，才吃了三分之一，車子就駛入了公寓的停車場。
金玟奎兩手拎得滿當當，殷娜黎只捧了個糖餅吃得專心。
“一口。”
金玟奎見她吃的頻率慢下來，知道這時候提要求，是不會激起她護食的小心思了。
果然，殷娜黎沒什麽猶豫地就踮腳將糖餅送到了他嘴邊，還伸手勾掉他的口罩。
金玟奎在她沒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很甜。
殷娜黎又將口罩給他戴回去。
電梯中間停了一次，有人進來，殷娜黎縮到角落裝作不是和他一起的，沒事情做就繼續小口小口地咬糖餅。
金玟奎一直盯著她，看著她咬上自己留下的印子，耳垂騰地熱了起來。
他抑住浮動的心思別開眼，等到電梯裏另一個人出去，又喚她：“站過來。”
殷娜黎挪挪挪，又站到他邊上。
金玟奎看著鏡面裏反射出來的兩個似乎親密無間的人影，勾了下唇。
進了家門，殷娜黎先去洗澡換衣服。
她因為要見殷代表穿得很乖，但內搭的短上衣不知道為什麽有點磨，一直不太舒服。
金玟奎坐在廚房給她剝山竹，山竹殼堆起來，漂亮瓷碗裏雪白的果肉也堆起來，他也漸漸將尹靜寒從紛亂的念頭中驅逐出去。
殷娜黎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
洗完出來，殷娜黎看到碗裏胖乎乎的山竹，拍了拍金玟奎的胳膊張嘴示意。
這個有汁水會沾到手上，反正金玟奎的手已經都沾上了，不用白不用！
金玟奎雖然聽到她出來的動靜，但因為專心剝山竹，此刻才擡眼去看她，呼吸都頓了下。
她的睡衣風格怎麽忽然換成這樣了？
燈光下的殷娜黎穿了件香檳色的緞面睡裙，看著是兩件套，外衫是中袖，袖子從手肘往下開始變得寬松，袖口綴著精致的蕾絲花邊，裏頭的裙子加上外衫都只堪堪到大腿中間，睡衣性感嬌媚的風格和此刻她隨意紮起來的粉色揪揪截然不同，偏偏又矛盾得充滿吸引力。
“你這衣服...”
“嗯？Eileen上次帶過來的，不好看嘛？”殷娜黎擡手轉了一圈，裙擺微微揚起。
Eileen給她買了四五件，都是差不多的非常絲滑的料子，穿了好像沒穿一樣，特別舒服，殷娜黎最近很喜歡。
金玟奎喉結滾動，移開視線，道：“不是，很好看，吃吧。”
他有些心猿意馬，將乒乓球大的山竹肉一整個餵進了殷娜黎嘴裏。
“唔...好好吃啊！”殷娜黎整個咬住，叼著果肉嘬嘬嘬，眼睛發亮。
金玟奎將叉子塞到她手裏讓她自己去吃，又將放涼了的辣炒年糕放進微波爐，炸物也用空氣炸鍋熱了一下，冰鎮好的米酒拿出來，給殷娜黎倒了一杯。
“魚餅不想吃就留著，挑喜歡的吃。”金玟奎在她發頂上按了下，然後也去洗澡換衣服。
他拍攝完只卸了妝，都沒來得及洗澡。
等他出來的時候，殷娜黎杯子裏的米酒已經只剩了個底兒，炒年糕盤子裏的魚餅整整齊齊地摞成了小塔，和炒年糕涇渭分明，炸紫菜卷和炸餃子只各吃了一個，炸魷魚倒是吃了一小半，豬蹄也只吃了幾口。
眼大肚子小。
金玟奎帶著一身水汽在她邊上坐下來，一筷子戳倒了她的魚餅塔，沾了醬汁配著年糕一塊兒吃，殷娜黎托著下巴瞪他一眼，又叉了一塊炸魷魚塞進嘴裏。
電視裏放著的是魔煙想看的綜藝，殷娜黎對這些東西的興趣都沒有它那麽大，對吃的更關心。
“再一杯~”殷娜黎將空了的杯子推到金玟奎手邊，拉長調子軟乎乎地喊道。
金玟奎咬著炸餃子，給她又倒了一杯。
米酒而已，總不至於喝醉吧？
他將杯子給殷娜黎遞過去，然後才拿著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
香甜醇厚的米酒一入口，他就知道不對。
這米酒大概是店主自釀的，比市面上有牌子的那些米酒度數高很多。
“不行，你不能再喝了，一會兒又喝醉了。”金玟奎忙去拿她手裏的杯子，殷娜黎板著臉不讓，哼，誰給你的膽子管魔女大人喝酒！
這家店的店主奶奶誇她比天上的仙女兒還漂亮，酒也特別對她的胃口，甜甜的，喝完還睡得特別香，頭也不會很痛，那是一等一的好！
殷娜黎抱著杯子背過身去，一仰頭，咕咚咕咚幾下就將被子裏的酒全部倒進了嘴裏，然後才轉過去對著金玟奎亮杯底，笑得得意又放肆。
金玟奎被她的笑模樣晃了眼，敗下陣來，嘟囔了一句：“喝吧，喝醉了再對我動手動腳我一定...”
一定什麽呢？
他咬了下唇，灌了一大口酒。
“悄悄罵我？”殷娜黎沒聽清他說了什麽，轉過臉來瞪他。
金玟奎舉手做投降狀，他哪兒敢？
殷娜黎看他黑亮的狗狗眼，努了下嘴，還是覺得金玟奎在悄悄說她壞話。
她低頭又看到自己肩上的濕意，伸手指著，道：“呀！你頭發為什麽不擦幹！”
他靠得太近，發尾落下的水滴便有幾顆落到她肩上，小小的圓形濕斑擴大又相連，在她睡衣上繪出一片暗色。
金玟奎非常順嘴地道歉，揉了下她肩上的衣服，道：“沒關系，一會兒就幹了。”
但殷娜黎意識到衣服濕了之後就覺得不舒服，擡手勾掉了右肩的外衫，不讓那塊微潮的衣料貼著自己。
原來裏面是吊帶。
極細的一條繩勾在她圓潤的肩頭上，越過鎖骨的高點又繼續向下延伸，精致的蕾絲花邊包裹住...
“啪”
“呀！金玟奎！”
殷娜黎一下子跳到沙發上，看著從茶幾邊沿往下滴的米酒。
失手打翻杯子的金玟奎這才回神，好在米酒只是落在了茶幾和地毯上，沒弄到身上。
拿濕巾收拾了殘局，搬開茶幾，拎著地毯去洗手間刷了一遍，金玟奎在重覆的勞作裏找到一點平靜，將地毯晾好之後，又去洗了把臉。
清醒點，金玟奎。
清醒的金玟奎出來，只見到一個不太清醒的殷娜黎。
趁他不在又偷喝了一大杯米酒的殷娜黎正隨著電視上的音樂站在沙發上扭來扭去，小臉紅撲撲的。
金玟奎先是擰眉，又是心亂。
公寓裏沒有新的地毯，客廳便暫時只能空著了，金玟奎將茶幾挪回來，把瓶子裏剩下的米酒都倒到自己的杯子裏。
“呀~分我一半~”殷娜黎站在沙發上，彎腰趴在金玟奎背上，貼著他的脖子說話。
真是要命。
金玟奎不作聲，仰頭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才不給殷娜黎機會。
殷娜黎不高興地捶了下他的肩，摸了一把他不停滾動的喉結，金玟奎差點嗆到，攥住了她的手腕不許她亂動，放下杯子之後才將人從自己背上撕下來。
“坐好，不看電視就去睡覺。”他聲音硬邦邦的，將薄毯蓋到她頭上。
殷娜黎揮舞了一陣才從毯子裏掙脫出來，“哼”了一聲，抱著沙發上的小狐貍繼續看電視。
金玟奎坐得離她太遠，吃不到能量，殷娜黎就拍著邊上的位置要他坐過來，金玟奎裝沒聽見，殷娜黎只好紆尊降貴地自己挪過去。
他躲，她追，他再躲，殷娜黎就生氣了。
“呀！”
她張牙舞爪地撲過去，坐到金玟奎身上，伸手按住了他的肩：“你幹嘛！”
金玟奎坐得太靠外，只能伸手扶住殷娜黎的腰，生怕她一個不穩就摔下去，她身上溫軟的香氣和酒氣直直地沖過來，金玟奎咬著牙，只能當自己是個木頭。
碳酸水的能量咕嚕咕嚕地冒著充足的氣泡，殷娜黎好奇地靠在他身上嗅來嗅去，暈乎乎地想找到能量的來源。
人類表達喜歡的情緒，是從哪個地方發出來的呢？
她捏捏金玟奎的耳垂，應該不是這裏。
又拽了下他的頭發，應該也不是。
眼睛？睫毛好長。
手心下震動的是什麽？他的心臟？
殷娜黎覺得他的心臟跳得太快了。
她“啪”地一巴掌落在他胸口：“噓！”
金玟奎：“……”
奇怪，怎麽跳得更快了？
殷娜黎感受了一會兒，覺得這是個魔女大人解決不了的難題，那就隨便吧！
她又摳了摳他鼻尖上的小痣，扯了下他的腮幫子。
金玟奎縱容著她，只是眸色越來越深，像在醞釀一場未知的風暴。
殷娜黎的手指落到他唇上，她靠得近，總覺得他唇上有好聞的香氣。
“唔...好吃的...”她捧著他的臉，指尖對著他的下唇壓來壓去，又禁不住誘惑地，將自己的唇湊了過去。
甜的耶！
她貓兒似的舔他的唇，嘗那點甜味的酒。
金玟奎早就被她拱來拱去地摸出了火，她主動送上來，他眸中一半是痛苦，一半是情動。
又是酒，真是冤家。
又要像上一次一樣，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然後醒來之後半點都不記得他嗎？
金玟奎捏著她的後頸將人拎開，又鉗住她的下巴。
殷娜黎不滿地扒拉他的手，奈何力量懸殊，對金玟奎來說跟小貓撓癢似的。
“...還知道我是誰嗎？”
殷娜黎覺得他傻了吧唧的，問的什麽白癡問題？
“金...金玟奎？”她咕噥著，簡單的三個字因為醉意在她嘴裏滾了兩圈，才黏糊糊地吐出來。
金玟奎松了口氣，摩挲著她的後頸：“好乖...這麽乖，要我拿你怎麽辦才好？”
殷娜黎心思又飛了，沒註意他的話，她覺得熱，手指一挑胳膊一收，柔軟的外衫就從她身上滑落下去，堆在金玟奎胳膊上。
金玟奎咽了下口水，胳膊箍得更緊，殷娜黎不舒服地扭腰推他，金玟奎短暫地松了下手，外衫落地，他的手又貼上她的腰，卻是直接觸碰到了滑膩的皮膚。
他眉心一跳，壓著殷娜黎的脊背將她按到自己懷裏，視線飄過去。
兩條細細的肩帶越過肩胛骨之後變成一條，連接著她後腰的布料，脊背一覽無餘，甚至腰側還做了鏤空的設計，性感得讓人口幹舌燥。
殷娜黎靈魂泡在咕嚕咕嚕的碳酸水裏，愜意得不行，又想起他唇上的甜，腦袋在他懷裏不安分地拱，黏黏糊糊地擦過他的下巴，又循著他的唇貼上去。
“...殷娜黎，是你先招惹我的。”金玟奎伸手擋住她的唇，咬牙切齒。
殷娜黎舔了下他的手心，金玟奎深吸一口氣，松開了手。
他捏著她的腰靠在沙發上，點了點自己的唇：“我是誰？”
“...玟奎呀。”
殷娜黎嘟囔了一句，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怎麽又遠了些，於是便幾乎整個人都貼到他身上，去親他的唇。
金玟奎含糊不清地說了句：“...是你先的，殷娜黎。”
下一秒，他便壓著殷娜黎的後頸，狠狠地吻上去。
他想了太久，也忍了太久，重覆壓抑堆積下來的念頭在觸碰到她舌尖的瞬間爆發，掠奪著她唇間所有的香甜氣息。
殷娜黎吃痛皺眉，連吞咽都來不及。
終於被放開的時候，她眼底起了霧，委屈地看著金玟奎，給他看自己通紅的舌尖，控訴：“痛！”
金玟奎眼神一暗，捂住她漂亮的眼睛，道：“...舌頭收回去。”
她有時候又是很聽話的，乖乖將舌頭收回去，又伸手往下扒拉。
什麽東西硌到她了，坐得難受。
金玟奎攥住她的手腕，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上，殷娜黎癢得躲，卻沒躲開。
細細密密的吻落下來，像是標記。
他的手揉捏著她的腰側，柔軟的蕾絲布料刺著皮膚，泛起陣陣的癢，殷娜黎扭來扭去地躲，只覺得他變得更燙。
不知是金玟奎的手指勾住了睡衣帶子，還是殷娜黎突然挺直了腰導致帶子一下繃緊，總之，那根脆弱的帶子突然不知從哪裏斷開了。
她迷茫地轉身去摸自己的睡衣帶子，將斷掉的帶子拽到身前，又拉下胸前的布料，想再將它們綁到一起。
殷娜黎真是有將人逼瘋的能力。
金玟奎再也無法忍耐，咬上掠過眼前的一抹紅。
殷娜黎感覺自己像被泡進了碳酸水裏，耳邊都是劈裏啪啦的氣泡聲，她抓著金玟奎的頭發挺腰，腦海中像是躥過滋啦的電流，脊柱上爬起一陣又一陣的戰栗。
好熱。
金玟奎松開她，擡眼看她寫著朦朧的臉。
怎麽又好涼？
她瑟縮了一下，藏進金玟奎的懷裏，腿有些軟，又嬌慣地嫌棄他身上的T恤粗糙，磨得她疼。
金玟奎深吸了一口氣，將人抱起來，送回了臥室。
她的睡裙亂七八糟的，雪色的皮膚上，幾處姝色分外顯眼。
停下來才對。
金玟奎拉著被子的一角，半張臉掩在陰影裏，神色莫辨。
殷娜黎眨眨眼睛打了個哈欠，伸手勾住他的手指，撒嬌似的晃了晃。
“唔，是金玟奎耶！”
她笑得純真，更顯得金玟奎那些念頭見不得人。
殷娜黎還不算太困，酒精讓她亢奮，能量讓她雀躍，她借著金玟奎手上的力道站起來，沒有束縛的布料隨著重力墜下去。
她站在床上，比金玟奎高了一大截，抱住他的腦袋：“快，仰視我！”
下一秒，天旋地轉，人就被金玟奎壓到了床上。
“咦？”
殷娜黎陷在柔軟的被子裏，疑惑地看他和往日似乎有些不同的眼睛，摸了摸他的眼尾。
稍顯粗糲的指腹從膝彎向上，太用力，留下極淺的紅。
殷娜黎抖了一下，想要並攏，又被他不由分說地摁住了。
她咬唇，神色無辜。
他的指尖探到危險的邊緣，神智搖搖欲墜。
困意突然毫無征兆地湧上來，殷娜黎打了個哈欠，側躺，夾住了他的手。
金玟奎楞了數秒，才忙不疊抽出了手，站在床邊看著她安靜乖巧的睡顏，握緊了拳頭。
殷娜黎...
他慌不擇路地沖進了洗手間，打開了淋浴頭。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壓抑的悶哼隱在水聲裏，半點沒吵到睡得香甜的罪魁禍首。
殷娜黎咂咂嘴，只覺得有些冷。
金玟奎出來，才懊惱地發現自己方才心思太亂，忘了給她蓋好被子。
視線在她亂糟糟的睡裙上落了一瞬，該給她理好的，免得她醒來發現端倪。
可是...憑什麽？
這次她知道他是金玟奎，也只叫了他的名字。
那麽明天...會不一樣嗎？
抱著這樣的期待，金玟奎給她蓋好被子，在客房輾轉反側了一夜。
殷娜黎睡到自然醒，吸吸鼻子，掀開被子坐起來，註意到睡裙被她睡破了。
啊咧，她的睡相有這麽不好嗎？
殷娜黎抓抓頭發，伸了個懶腰又找到別的不舒服的地方，低頭。
好嘛，她就說昨天那個內搭很難穿，都給她磨成這樣了！
氣呼呼地站在衣櫃前找舒服的衣服，她沒穿內衣，只套了件寬大的T恤，又穿了件柔軟的衛衣。
然後才抽空感受了一□□內充沛的能量，愉悅地晃了晃腦袋。
魔煙飄在一旁，欲言又止。
“魔女大人，昨天...”
殷娜黎臭屁地對著鏡子捏了捏自己白裏透紅的臉頰，道：“昨天怎麽了？”
“昨天吧，就是...那個一號...那個米酒...那個...”
沒錯，殷娜黎又斷片了。
但是她大手一揮，理直氣壯：“我忘了！我不想聽！”
魔煙糾結得擰成了麻花：“啊？”
“反正我已經拿到好處了，過程又有什麽重要的？”殷娜黎說得擲地有聲。
左不過是她喝多了又對著充滿能量的金玟奎上下其手了，經過上一次，她覺得裝斷片很好用，只要她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金玟奎就不會像尹靜寒那樣提這樣那樣的要求。
所以這次她裝都不想裝，只要魔煙不告訴她，那麽魔女大人就是真的斷！片！了！
走出臥室，看到金玟奎正曬衣服，殷娜黎指著昨天穿的那件內搭：“啊，這件不要了，磨得我胸口好痛。”
金玟奎：“……”
金玟奎：“什麽？”
他看著殷娜黎一如既往的模樣，心臟揪成了一團，抱著最後一點可憐的期待，問：“昨天...”
“啊，對不起，我又喝多了~都怪米酒太好喝了...早飯吃什麽？”
她歡快地奔著餐桌去，寥寥數語就將金玟奎堵得喘不上氣。
又無計可施。
*
過了幾天，崔燃竣得了空，約了殷娜黎去日料店。
這家店是完全的包間制，崔燃竣訂的位置在這一排的最後一間，殷娜黎到的時候，崔燃竣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點的套餐也已經送上來，壽喜鍋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上等的牛肉在湯裏滾過，沾上新鮮的蛋黃，幾乎入口即化。
殷娜黎一口接一口地吃著，吃了一會兒，要去上洗手間就站起來，結果腳不小心踢到了桌子腿。
“嘶，好痛！”她皺著臉揉了揉腳趾，又原地跳了兩下，才拉開門出去。
一道移門之隔的隔壁包間。
金玟奎和全原佑正吃著晚飯，隔壁包間吵鬧的職場人吃完離開後，立刻變得安靜了許多。
全原佑搖搖頭：“什麽都好，就是隔音不太行，稍微大點聲就聽得一清二楚。”
“幸好另一邊比較安靜。”金玟奎笑了下，跟著說了句，隨後便聽到那邊傳來的一聲熟悉的痛呼。
他忽的放下了筷子。
“...所以我是說...”
“噓！”金玟奎對著全原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身子往後移了些，靠著移門。
全原佑：“？”
殷娜黎很快回來，腳已經不痛了，又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
崔燃竣跟著放下了筷子，踟躕幾秒，從兜裏摸出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來。
“...禮物。”
“哇，謝謝~”很喜歡收禮物的殷娜黎喜滋滋地接過來，還沒等拆開，就聽到崔燃竣仿佛下定了決心的下一句話。
“我想了很久，我們...不要做親故，做男女朋友，好不好？”
全原佑喝了口水，疑惑地看著對面一下子抿直了唇角的金玟奎。
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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